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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玛格南图片中探寻手套在服装史中的地位
时间: 2024-07-02 23:33:36 | 作者: 短指手套
通过挖掘玛格南档案库中对时尚的记录,我们已探讨过丹宁的发展史、尼龙袜的历史影像以及穿衣打扮的魔力。本期文章将聚焦手套,探讨在历史的长河中,手套怎么样才能做到功能性和美感并重。
手套很实用,能够紧贴肌肤,让人倍感舒适。在温度骤降时,它能保护双手,让你温暖出门,而无需担心寒冷。
手套往往让人联想到雪、风或是峭壁。在玛格南的档案库中,我们也能找到关于手套帮助人们安度寒冬的记录。
有时候,一双坚韧的皮手套就够了。1966年,艾略特·厄威特(Elliott Erwitt)在阿拉斯加州的费尔班克斯拍下一位穿着背带裤、外表粗犷的男子,他用戴着手套的双手捧着身旁一条哈士奇犬的头,它似乎正聚精会神。
看着照片里一层层的厚衣服和背景里的皑皑白雪,我们好像也深深感受到了冷冽的寒风,能够理解穿上保暖衣物的那种安心。
不过,戴手套也可以完全与功能性无关。在漫长复杂的发展史上,手套早就在实用性以外证明了它的装饰用途。
手套的历史源远流长,以至于我们没办法确定人类是何时戴上第一双手套的。但我们的确有些零星的证据,比如远古的洞穴壁画,比如图坦卡蒙之墓里找到的一双亚麻手套(可追溯到公元前十四世纪),又如《荷马史诗》中对于莱耳忒斯保护双手不被灌木刺伤的描述。
这些历史遗迹说明,手套长久以来便是庇护和力量的象征。从中世纪开始,我们有了说明其用途的更具体的证据。
它对士兵和工人的好处当然显而易见,但手套也在更正式的场合里被天主教会的显贵和皇族所用,尤其是在剪裁工艺逐渐发展、手套开始分出独立的五指之后。在这样的情境下,手套是地位的明显标记,是穿戴者权力的高度象征。
高端手套行业自此快速地发展,出现了许多用真丝和动物皮制成的奢华作品。延续至今的伦敦手套工会(Worshipful Company of Glovers)在1349年于伦敦成立,后于1648年被查理一世授予皇家。
到了十五世纪,手套已经是广受欢迎的配饰,是权威和财富的符号,伊丽莎白一世就收藏了很多精美的礼服手套以及饰有蕾丝、宝石和其他精致细节的手套。莎士比亚是手套裁缝之子,他在自己的剧目里也加入了各种各样关于手套的隐喻和意象。
这么多个世纪以来,手套一直是每个时代时装变化的缩影;不同的长度、设计和时兴的面料,就像裙摆一样,反映着那个时代的问题。在这种意义上,看似微不足道的手套实则影响了性别、地位、环境和社会和服装惯例的含义。
或许我们大家都认为这样的规则早已不复存在,然而玛格南档案中的图片表明,许多从前的成见到了20世纪依然根深蒂固。
内华达州的白教堂。Katy Leighfield的古着手套。27年前在英格兰,她和如今的丈夫Andy Nicholls在两人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认识了。“我对她一见钟情。”Nicholls这样说,但当时并不确定她喜不喜欢他。(Leighfield的说法是,‘他完全搞不懂暗示。’)命运无常,后来他们分头去上大学,Leighfield搬到澳大利亚住了13年。有一天,他们在脸书上重新加了好友,随后便坠入爱河。婚礼在拉斯维加斯举办,两人穿着相互呼应的雾蓝色礼服,那是katy在古着店和时装店里淘来的,“这更像我们的风格”。
二三十年代的技术进步后,装饰艺术、新面料和贴肤顺滑的优雅设计如雨后春笋般涌现。不过到了二战时期,物资配给制和主张实用的设计风向让手套又回到了以功能为本位。
然而,平实并不等于平淡,看看乔治·罗杰(George Rodger)那张叫人惊艳的1940年人像作品就知道了。
乍一看,它似乎有点超现实主义,女子亮白的掌心不仅呼应着兜帽大衣上的纽扣,还让人想起朵拉·玛尔(Dora Maar)聚焦肢体的创作,以及曼·雷(Man Ray)的摄影作品。
年轻女子在展示为灯火管制时期和防空组织设计的“Utility”(实用主义)服装。“Utility”指战时由于物资短缺,民用商品被削减到只剩基本必需品,在材料和品质上都主张朴素实用。防空巡逻队的女性会穿工装裤或羊毛兜帽的斗篷,并戴上羊毛头巾和围巾。由于每晚日落后都有灯火管制,她们会戴上掌心呈白色(或是夜光)的手套来提高能见度。
不过真实的情况更多的是在于对功能性的考虑。在闪电战期间,手套的掌心往往是素淡甚至是夜光的,这样才可以在灯火管制的黑暗环境中被看见。
到了战后,装饰性手套再次迎来发展时机。此时的消费市场更为乐观,大众审美开始转向女性化,比如收腰大摆的裙装和多多益善的配饰,于是手套也再次成为了许多女性造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这在罗伯特·卡帕(Robert Capa)的一张照片里尤为突出,镜头前的模特站在塞纳河畔,演绎Dior划时代的“New Look”(新风貌)长裙,用戴着手套的一只手扶着白色帽子的边沿。
英格·莫拉斯(Inge Morath)的1954年人像作品中,打扮精致的女士全套“武装”,帽子、珍珠、手提包和黑色长手套一样不少,且正在欣赏展示间里模特身上穿的皮草大衣。
与此同时,好莱坞也再次为华服的兴起推波助澜,其中玛丽莲·梦露更是在台前幕后不能离开手套。伊芙·阿诺德(Eve Arnold)曾拍摄出席《伊甸园之东》(Eastof Eden,1950年)首映礼的她,当时她的手套跟礼服和配套的皮草边披肩相得益彰。
几年后,出演《绅士爱美人》(Gentlemen Prefer Blondes,1953年)时,梦露穿着性感的粉色连衣裙、戴着同色晚宴手套压轴出场,在全场的黑色西装里以亮眼别致的坎普造型亮相。
1957年,厄威特拍下了凝视镜中自己的拉斯维加斯歌郎,她也穿得同样风情万种,在媚俗的服装和珠宝之外,也少不了一双半透视的淡粉色手套。布鲁斯·戴维森(Bruce Davidson)1961年作品也体现了类似的心境,照片里的女子对镜,含情脉脉地注视镜头,戴着白色手套的一只手贴在脸颊上。
虽然白手套长期以来都是正式造型的一部分,但是直到六十年代,它才由于品味绝佳的前杰奎琳·肯尼迪而受到关注。
玛丽莲·西尔弗斯通(Marilyn Silverstone)曾拍摄访问印度的杰奎琳,照片里她所戴的白手套尤为醒目,体现着符合大使身份的优雅气质;即便在“后”时代,她也依然是流行风尚的引领者。
这也让人回想起古时手套象征地位的作用。毕竟,只有纯洁无瑕的白手套才值得称道。白手套意味着佩戴者不会做太多弄脏双手的活动,或者说在手套变脏后也有钱清洗或直接换一双。
但是,手套也不完全等于正式或装饰。在玛格南档案库中,手套除了极尽奢华,时常还有发挥实用功能的时候。久保田博二(Hiroji Kubota)细腻地记录了处理海鲜以及其他食品的日本工人。
伦纳德·弗里德(Leonard Freed)则拍下了儿童医院(Columbus Children’s Hospital)里外科医生戴着医用手套的双手,虽然角度不同,却殊途同归地提醒着我们手套无可辩驳的功能性。通过保护双手,手套拯救了无数生命,保护着我们的皮肤,当然也让洗碗变得更轻松。
大量照片一致地指向一双简单手套的多种功能和重大影响。对于热爱打扮的人来说,手套是奇装异服的必要配饰;对于精致优雅的女性而言,她们从不会两手空空走出家门,手套便可为造型画龙点睛。
手套让手指免受寒冷侵蚀,而透视或合成的面料在包裹肌肤后,也会给人产生的联想。手套保护了渔民的双手,也让宗教服饰的象征性需求得到完整。手套可以传达社会礼仪、当代风潮,也为我们大家带来珍奇美食。
而在格奥尔基·平卡索夫(Gueorgui Pinkhassov)的照片里,莫斯科酒吧里的那对情侣也带有一种令人愉悦的戏剧感:覆着手套的指间斜斜夹着一支香烟,离盛装起泡酒的塑料杯仅几寸之遥。我们虽无法置身其中,却足以领略到手套的时髦魅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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